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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人不風流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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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人不風流枉少年

第7節、無法言說的秘密

此後接連好幾天他們照樣來,我只跟外婆謊稱肚子疼把小賣攤丟給她躲在自己的房間裏不敢露面。

好在有小賣攤做掩護,外婆一直沒有發現這些秘密。

可是我也不能就這麽老躲著不出門去呀!我又不是《倩女幽魂》裏面那個聶小倩,時時刻刻都要躲在黑暗裏。

這天是他們騷擾我的第五天了,黃昏時候趁著看不到他們的影子我便偷偷(突然感覺怪怪的,竟像做賊一樣呢!)溜出家門去同學家送了個小禮物。

她要結婚了,全當友情的紀念吧!

但我沒敢多呆,怕晚了遇上他們,假如他們真的懷有惡意,那我豈不是自討苦吃。

外祖父常常教導我的一句話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理由呢?人心隔肚皮,一問兩不知。

然而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怕什麽來什麽。

當我剛剛拐過東臨那條胡同,老遠便看到他們站在我家大門口,幾雙眼睛賊溜溜地正向四下裏尋摸著什麽。

哼,他們肯定又家去過,肯定知道我出來了。

“老天,他們到底要做什麽?他們好無賴耶!”我都快被氣哭了,倘若再這樣下去,沒有的是非也有了。

我咬著唇瓣,狠狠跺了一下腳,惹不起躲得起,我想躲著總可以了吧!於是掉頭往回走。

這天剛剛下過雨,偏偏路又滑,到處是積水,我腳上穿著高跟鞋,怎麽也跑不快,沒多久便被那個人給追上了。

他喊我的名字我不理,於是氣急之下他就拉了我的胳膊。

我當時都想不到他會這樣,他的轉變太快了,原來以前的那些老實都是裝出來的啊!

“放手!”我喊著叫著,狠狠掙開他的手,一轉身躲進了鄰家大院。

本來我是死也不會進去的,因為這家的男孩子恰恰就是外婆最最看中的那一個,而那個人偏又追得那麽緊,與其讓外人看到了胡說八道,不如暫時躲了免惹事端。

可誰會想到他比無賴還無賴耶!稍後竟也跟了進去,並坐在我的身邊依著我的話題瀟灑地同主人家拉起了家常。

說實話,他的巧言善辯都令我驚訝,他的沈著冷靜、大方得體更是讓我意想不到的。

奇怪:愛情是不是也能夠開發大腦細胞呢?這小子不簡單!說句心裏話,我當時就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裝著一些什麽鬼玩意兒。

哦,天哪!他咋就那麽能演戲呢?簡直可以去拼奧斯卡金像獎了。

我看到分姥的臉上很不自在,情知這位老人家已誤會了自己,心想:“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也這樣了,正好解了我和他兒子的危機,我才不希望做個萬惡不赦的第三者呢!結仇結怨,自討沒趣。”

這個時候我突然不生那個人的氣了,反倒有點感激他的歪打正著。

不過當我看到外面漸濃的夜色時,心裏就很是忐忑不安,腦海裏同時又回憶起了電影中某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畫面,以及她們那幫老人家時常向我講起的一些恐怖之事。

譬如:前不久某某村一個小女孩兒(大約十三、四歲吧!)看完電影獨自回家,當經過一座荒宅時忽然打從裏面竄出來一蒙面大漢,於是那個女孩兒很不幸被強,甚至還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某些器官也被殘忍撕裂……

又譬如:前不久某某村一個大男孩兒只因女孩兒父母(據說兩家交情不錯)反對他的求婚,便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氣之下將自己的頭發剃了個光光,然後抱著“我得不到,誰都別想得到”的念想懷揣一把尖刀潛入女孩兒家中發誓要與女孩兒同歸於盡,結果女孩兒當場慘死,女孩兒的妹妹也險些命喪黃泉,成為他倆這段孽緣的犧牲品……

再譬如:前不久和朋友去某某村趕集,不料竟遇到一個沒了雙腿的女人。我看那女人很是漂亮,但卻被一個臟兮兮的老男人給拉著呵護著,便忍不住產生了好奇之心。偷偷一打聽才知道,這女人原本有腿來著,想當年可謂是天使的容顏,魔鬼的身材,玉質天成,風流迷人,只因被幾個情同手足的好兄弟爭搶,結果那幾個好兄弟害怕由於這個女人最終落得彼此反目,遂商量一番後竟狠了狠心將這個女人砍斷雙腿,差點活埋至死,關鍵時刻還多虧這個老男人救了她一命……

都說人心隔肚皮,一問兩不知。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本姑娘時運不濟,也像上述那些女孩子一樣遭了毒手可咋辦哪?

“呃,我想……”我猶豫著站起身還沒等說走,他已經狡猾地擋在了門口,遂半擁半攬著我的肩還沖人家彬彬有禮的說著什麽,“呵呵,天色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探望哈。”

老天,他把這戶人家也當成了我的親戚不成?走的時候還不忘攥住我的手,緊緊地攥著,盡顯親密之無間。

“混蛋,太可惡了吧?簡直就是趁火打劫耶!有機會本姑娘非斷下你這只手撕著吃了你,看你還敢欺負人。”

我狠咬著後槽牙,心裏簡直憋氣又窩火,但還不敢顯出來,怕真相敗露,以後兩邊的麻煩惹不起。

第8節、都是臭美惹的禍

出了那戶人家就再沒有過往的行人了,我的心裏砰砰直跳,感覺著他急促的呼吸我害怕得不得了。

“他到底要做什麽?他是個什麽人?他會不會害死我?”

夜幕下,萬籟寂靜,沒有蛙聲,沒有蟲鳴,只有陣陣野風裹挾著絲絲涼意越過層層麥浪掀起我單薄的衣衫,浸透著我的每一寸肌膚,還吹亂了我蓬松的長發。

此時此刻,我真害怕他也是一條小色狼,在這漸濃的夜色下我可鬥不過他。

“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兵書上雲:‘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呵呵,——逃跑?……不錯,避其鋒芒,溜之方為大吉。”想到這裏,趁其不註意,我一掌推開他加快了腳步。

可恨腳上那雙該死的高跟鞋總是跟本姑娘過不去,平時我都不習慣穿它的,今天認栽。

“笨蛋,都是臭美惹的禍。”我狠咬唇瓣,一邊暗罵自己,一邊尋思著要不要光腳跑,不料剛到學校拐彎處,J·X突然打從暗裏竄了出來,惡狼一樣,上手就擰住了我的胳膊。

“哦,天哪,這幫小子居然跟爺玩兒陰的,夠狠!夠厲害!”一時血脈僨張,立馬感覺頭漲大了好幾倍,仿佛頃刻間墜入了混沌世界。

我拼了幾次都無法掙脫他強勁的手力,沒辦法,只得咬著牙怒問一句:“你想怎麽樣?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啊?”

他咧嘴一笑,遂望著追上來的人輕輕的音聲在我耳邊說道:“別害怕,不想怎麽樣,只希望同你交個朋友,你不該老躲我們哪!P哥都寒了心了,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麽苦著自己的嗎?”

剎那間我都聽呆了聽傻了,心說:“他苦他的,關我什麽事啊?我又沒給他苦果子吃,真是一對兒神經病,超級不正常。”

我沒想到那小子接著也問道:“為什麽老躲我?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我冷冷地盯著他,斷然表示:“是的,我不明白……”

但是明白了又能怎樣?親情是我永遠割舍不下的,除非外婆她老人家肯放我一馬,否則我只有跟她去賭,賭到真正解放自己的那一天。

這個時候我敢恨而不敢愛。

我靜靜地站著,他也站著。

夜色裏的他深沈、凝重,讓我突然間不知該怎樣去面對他。

我們就那樣站著,我望著他,看他掏出煙,叼在嘴上,然後點著,狠狠地抽著——酷!

他在想什麽?他的眼神呆滯而迷離,仿佛頃刻間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不清裏面到底隱藏著什麽,或是正在醞釀著什麽。

猛地,他扔掉了手裏的煙頭兒,竟一把攥緊我的胳膊,冷冷逼問道:“你是個怎樣的女孩子?你到底有沒有愛情?懂不懂別人的感受?”

我很清楚他已經喜歡上了我,雖然我不太相信世上真的會存在“一見鐘情”那樣的愛戀,但他的無休無止的確不是裝出來的。

他沒有兒戲。

他的表白是那麽直截了當。

可惜礙於家庭的束縛,我也只有冷冰冰的幾個字:“不懂,我什麽都不懂。”然後推開他繼續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動,整個人木立在原地仿佛一塊石雕。

像他那麽帥氣的男孩兒被人拒絕,他的心裏會是什麽滋味兒?

他肯定連想都沒想過世上居然還會有像我這麽冰冷無情的女孩子吧?我會無視他的情,無視他的愛。

他在犯困嗎?

傻瓜,我也在犯困耶!我真搞不懂他咋就那麽癡情,他到底看上我什麽了?

嘆:這份愛情來得太突然太突然了,我做夢都不敢想!說實話,怪怪的,好像丘比特——愛神之子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樣,又好像置身於安徒生的童話世界,又好像在演電影兒。

J·X,我贈他一綽號兒——鬼獒。喻他的忠實、聽話、獨一無二。

他一直站在旁邊看著,見我要走,忍不住惱羞成怒了,竟猛地竄過來再次擋在我的面前咬牙切齒道:“聽著,你跟我老實點兒,咱們P哥可不是好惹的,逼急了他什麽事可都做得出來……”

嗚呼哀哉,狗變臉,好快耶!

可見,鬼獒的稱號這鳥兒蛋當之無愧——太他媽匪氣了,簡直該下地獄。

我狠咬唇瓣,心底的怒火竟如燎原之勢。

媽的,這小子未免也太狂妄了吧!他當自己是誰呀?巨無霸?

哼,可惜比豬還笨!平生本姑娘最最討厭的就是強迫、恐嚇,那會令我寧死不屈。

“滾開——”我的聲音都差調了,我都懷疑那會是我的聲音嗎?我是不是聽錯了?

J·X的唇邊突然勾起一抹邪笑,他仿佛在用眼神和那個人傳遞著什麽,接著還沒等我回過味兒來就一把將我推進了那個人的懷裏。

我看到他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茫茫夜色中就只剩了我和P,那顆緊張的心不由得又縮緊了。

猛然間想起那個鳥兒蛋剛剛說過的那句:“逼急了他什麽事可都做得出來。”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暗想:“他會做出什麽事來?難不成……難不成他還會……還會霸王硬上弓不成?”

此時電視劇裏的某些片段歷歷在目,清晰縈繞,一股陰風直達後背,浸人骨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剛欲轉身,卻發覺身子已經被他禁錮在了懷裏,心立馬沈了下去,宛如一塊千斤巨石,急速的朝著地心深處墜落。

“放開我……混蛋,放開我啦!你快放手,你不能這樣……”接下來我拼命地掙紮著,不知道是他的力氣不夠大,還是我的反抗過硬,總之我掙開了他,慌忙向後退去,後面是一堵高墻,可惜我的後路依然被堵死著。

“哦,慘了慘了慘了,這幫小子比爺想象中厲害多了。”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尤其對面這位,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耶!

“你……你究竟想怎麽樣?”事到如今我別無選擇,只有壯著膽子同他交涉了。

反正我知道我們的年紀都不夠大,涉世還不算深,他即使再壞也不可能做得太絕吧?

我就咬著牙狠了狠心,暗想:“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聽天由命吧!假如今日真的栽到他的手裏,那就賴他一輩子,反正爺是魔鬼,不是天使。他敢傷我一次,我就要他用一生來償還這筆債,看誰最狠……”

生性不屈的我總是丟不掉賭徒的瘋狂,無論逆境中或危險時刻我首先教自己做好最壞的打算,即使死也死得無悔無憾了。

當然,若能活下去本姑娘才不肯去死呢!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理由:活著還能討債,將失去的重新奪回來,並且是連本帶利盡數囊中。

這就是我為人處事的風格——退一步海闊天空;吃屈讓人,不叫懦弱,更談不上窩囊。

但如果有誰硬是往絕路上逼,Sorry!爺從不做賠本兒的買賣,那就破釜沈舟,同歸於盡好啦!

他盯著我,眼神裏的光撲朔迷離,唇輕輕一動吐出來七個字:“條件不多,就一個。”

第9節、他好霸氣

“什麽條件?”我問道,並且是迫不及待的追問了這麽一句。

哦,笨蛋,他竟然跟我談條件,他當這是在交易場上啊?

我的心裏既好氣又好笑,我都沒見過世上還有這麽追女孩子的,新鮮,好玩。

不過,看他那麽可愛我也就不害怕了。

說實話,他是我長大後近距離接觸的第一個男孩子,他已經令我對他產生了很強烈的好奇心。

與那個騎小三輪車的男孩子不同的是——那個男孩子只是一個皮影,而他不是。

至此他已經實實在在地闖入了我的世界,闖入了我的青春生活。

呵呵,其實中學時代我曾經對一個男孩子有過極好的感覺,但那時我只是很欣賞他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並不懂得什麽叫做愛慕,更別說愛情了。

因此當大多同齡的少男少女們都不慎墜落情網的時候,我還戀戀在情湖邊自由瀟灑的聽風看雨,賞花觀月呢!

我很喜歡古詩詞裏那些讚美梅花的句子,比如:素面初無一點妝,尋花不用持銀燭,暗裏聞香……

再比如: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為塵碾作泥,只有香如故……

我認為女孩子更應該有像梅花一樣的品性,給自己獨有的氣息,這才是魅力之佳境呢!

亦如我的小詩:《梅花》

——

纖手素面。

雪做衣衫。

香自苦寒。

不問蜂與蝶相伴,

卓姿舞輕閑。

盈盈媚笑,

沖淡萬千紅顏。

之後,聽他答道:“跟我好!”就這三個字,他說得倒輕巧。

老天,仿佛比本尊還霸道耶!

但他有沒有想過這三個字有多刺耳。

他是在用心去愛嗎?

不是,我只感覺他把我當成了一個很隨便的女孩子,一個他根本就不尊重的人。

他來到這裏只是想索取我的東西——他所需要的東西,追求並占有而已,而不是兩情相悅,兩廂情願。

“哼,你休想!”生性不屈的我瞥開自己的視線,不再看他。

我嘟著小嘴兒冷著臉,然後一字一字告訴他,“聽著,我是一個根本就沒有柔情的女子,你最好不要惹我。”

他咬著嘴巴,好久才問:“你真不給這個面子?”

“面子?”我在心底裏忍不住好笑。

傻瓜,愛情還講面子,有誰見過世界上有給愛情面子的人?

他比我還單純耶!不過我慶幸他的單純,否則我哪有機會在他面前玩兒灑脫。

假如換成跟他來的那個野小子,現在的我恐怕欲哭都無淚了吧?

哼,那小子做幫兇都那麽狠,肯定敢說敢幹,不是好鳥兒。

當然,陳姐早說過了,他們家林子裏本就沒有好鳥兒,全是壞鳥兒,壞得流膿。

“不給。”我盯向他,眼中的光冷若冰霜。

既然他敢惹我,我就敢跟他較勁,我氣死他。

“好,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他銼銼牙,突然變得陰狠起來,話盡人到,猛撲向我。

“哦,天哪!完了完了完了,我低估他了。”我心底裏暗叫不好,此時我才知道什麽叫做逼急了狗也能跳墻兔子也會咬人,原來他更不是什麽好鳥兒耶!

第10節、黑虎掏心拳

這裏是一戶人家的空院,剛剛蓋了新房還沒裝修,自然也就人跡罕見鬼都難見了。

我被他硬生生困在墻根,只感覺他的臂力好大好大,頃刻間連雙唇也被奪去了。

他瘋狂地展示著他的野蠻,我感覺他已失去了理智,完全不再顧惜後果如何。

我的仇恨和怒火也隨著他的野蠻的沖動——他的羞辱一路飆升到了巔峰。

此時我完全沒有了恐懼與羞澀,有的只是連我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出奇的鎮定和冷靜。

我一生的格言: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從容應對。何解呢?舍著命上吧!

我齊曲五指,美其名曰“九陰白骨爪”,狠向他脖子兩側的敏感部位扣去。

因為我知道在人體醫學上那裏也是致命的地方。

我的同學(一位學醫的)一次偶然的機會曾經告訴過我,那個地方有一死穴,叫做頸動脈竇,僅僅通過按壓便可令人瞬息暈厥,甚至是心搏驟停。

雖然我無意制他於死地,雖然我那最壞的打算也依然傾向於他的愛情,但他的所作所為確實深深地傷害了我。

他不僅傷害了我的感情,更傷害了我的自尊。

假如他不這樣,也許他正融進我的心裏,慢慢地同我的希望靠近——畢竟他是我所遇見的男孩子中最不一般的一個。

他高大、帥氣,有著同我一樣能忍的個性。

他和那個騎小三輪車的男孩子不一樣,和所有想靠近我的人都不一樣。

他敢於做,敢於主動靠近我。

當他疼痛難忍的時候他松開了口,無奈又無奈的叫道:“我的姑奶奶,你輕點兒,別這樣狠了啦!會要人命的。”接著松開了胳膊。

我狠狠地抹了把濕漉漉的唇,心裏痛恨到了極點,也不知是怎樣出的手,就像金庸武俠小說裏所描寫的那樣,一式“黑虎掏心拳”直取他的胸窩。

他一點防備都沒有,登時栽向坡下。

J·X隨後快速閃出,望著手捂胸口在地上又蹦又叫痛苦不堪的p簡直手足無措。

“你……你怎麽了這是?餵,你說話呀!你沒事吧?你到底怎麽了這是?快說句話呀!”他想上去攙扶一把,但卻被他一把給擋開了。

我看到他的眼裏有星星的淚光在閃爍,而我的心腸卻冷過冰霜、硬過鐵石。

我十分清楚那是怎樣的一拳,因為我迸發出了這段時期以來積攢在自己心頭的所有怨與恨,不僅僅是對他的。

我咬著牙,冷冷盯著他,看他吃力地走過來,很傷痛很傷痛地問:“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狠?你自己說我對你怎麽樣?”

——嗚呼,真有點大言不慚呢!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人類嗎?

不過,我知道那一拳也許是致命的,(用句老友的話講,我的拳頭永遠是柔中帶剛,剛中帶刺的,握似柔軟無骨,那也是自幼在莊稼地裏苦練出來的,誠如老爸所言,姑娘就當兒子使喚了)當我看到他那痛苦難挨的樣子,我的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也許有時候男人適當的霸氣好像更容易征服女人的心吧?此刻我就已經深深地被他吸引了。

尤其當他挨我一拳卻依舊是那般情意綿綿,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是那般自然而然的便化盡了我心中對他所有的怨恨和反感。

——他應該是值得我信任的吧!

好在他還能說話,漸漸地他的臉色又恢覆了正常,我不禁暗自松了口氣。

“說話啊!你為什麽不回答我?”他突然吼起來。

他的適可而止讓我更深刻了他對我的愛戀,但生性倔強的我偏就咽不下這口氣——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咽不下這口惡氣,“哼,你不該冒犯我,知道嗎?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他依然理直氣壯,長出一口氣道:“老天,我為什麽不去冒犯別人?”

“我咋知道你哪根筋出了毛病啊?混蛋,可惡,該死!”

看他又欲過來,我便揮起拳頭鄭重警告一句:“聽著,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否則爺對你不客氣……”

我的聲音都差調了,我都不敢相信那會是我的聲音,憤怒到了極點,並充滿了無限之殺機。

說實話,我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去的,只感覺周圍渾渾噩噩,仿佛地獄一般可怕。

我的整個身心也不再屬於我自己,而是酥酥麻麻的,軟軟綿綿的,毫無丁點兒力氣。

莫大的恐懼之後是無盡的傷與痛襲來伴著多少的愛與恨塞滿那顆矛盾的心。

他怎麽那樣呢?

他怎麽會那樣呢?

他怎麽能夠那樣呢?

這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是我從來都不可能想象得到的。

——呵呵,因為單純,本就註定了太多太多的意想不到吧!

當我看到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仿佛幾縷幽魂漸漸地濃縮成一個點,並被漆黑的夜幕所吞噬,我竟如一堵崩塌的石墻無力地癱坐在了自己的家門口。

這一夜,我失眠了。

人生最美的季節莫過於青春年華,人生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感受愛情的芬芳。

當兩個相愛的人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躲開繁雜的人群走向屬於他們自己的天地:

當他們沐浴著金色的陽光走向晨風;

當他們披著燦爛的晚霞迎接星光;

當他們相依相偎在藍天白雲下;

當他們相擁相抱在青青的芳草地上……

天地時空都因他們的綿綿深情而靜止了,一切奢華的東西也都成了過眼雲埃,只有兩顆相愛的心是跳動不息的……多麽美好的感覺!

可惜這所有美好的東西都不屬於我,曾幾何時,它們只能作為我今生的奢求留於我的殘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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